*
那對眼仁川流過世界的歷史,波瀾不驚,因為他心中無心,旁觀者的冷眼之中沒有情。
那對眼仁川流過世界的歷史,波瀾不驚,因為他心中無心,旁觀者的冷眼之中沒有情。
他從來都是這樣穿越了無數戰爭,面冷無情,稱職扮演著書人的腳色,卻從沒有所謂的自我,他丟掉四十八種意識,成為第四十九號的拉比。
睜開眼,他記得,他是拉比。
闔上眼,在心淵之內,他感受到自己僅是一位書人,再沒有混雜其他腳色的顏色。
從來的,沒有一種意識能存留下來,他丟掉四十八個自我,第四十九個自然也丟得起。
書人提醒拉比:「不要沉溺於戰爭。」
是的,他是書人,記載歷史的旁觀者,不得動心也不得干涉,不應該淪陷進教團之中的糾葛,淪陷於友情的遊戲裏頭。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稱職的戲子,不可能動真情。但當他發現利娜莉消失於海的上空時,心裡的憤怒與惶恐卻控制不住;當他站在神田的身後聽見那句「驅魔師是神的使徒」心裡卻洋溢著心疼;當他被亞連的眼底的光彩所震懾不已之時,便已不只是書人了。他是拉比,是驅魔師,與大家情比血濃的夥伴。
然而身為書人他沒可能滯留於同一場戰爭,但第四十九號面具卻動搖了,面具底下竟產生真心。
他渴望留下,貪婪地享受情誼的甘露,滋潤荒蕪乾裂的心土。
他從未知道自己竟會被一切的關聯脈絡給緊緊縛住,不得脫逃,也不願逃。
書人叮嚀他不要太過沉溺,在耳邊叨絮著,把他從美夢中抽離,甦醒於荒涼的大漠上,是夜無月,唯有無盡的黑暗包覆著他,讓之再次刻骨體會他只是書人,不是第四十九號,不是拉比。
拉比是一個面具,套在他的臉上,書人不能有心,不可動情。
書人無法停止腳步,註定一生漂泊。
書人本身即為歷史的載體,浮游於蒼茫人世海上,沒有歸宿。
書人即為一種註定的命運。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