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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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林是禁區,無人密林,安娜反而在那裡待的自在。
鬱鬱林木遮蔽她的翦影,與外世隔絕。躲入林深,臉部僵硬的線條才略顯和緩,一如心臟的舒張壓,呼氣把眉宇間積鬱的戾氣沖散。
她不是本身就這副討人厭的模樣,是環境逼迫,將她塑造成無人願意親近的個性。
而能力則與命運劃分不開的不可抗力。
她自己一個人倒處得更好,不必面對冷嘲熱諷或異樣的目光。
即便村里是炎熱高溫,撥開樺木葉進入林中,仿若身臨另一個空間,清爽的溫度貼敷於身,風捲走了熱,一抹寧靜悄然降臨於心土上。
安娜走著走著,會擇其一棵樹停靠。飄然透明的長擺舞動,如蝶吸汲花蜜前扇著薄翅緩降的優雅。她是如此清美而孤絕的存在。
當她倚靠樹身,後腦勺輕輕抵在樹突,一雙眸子安如止水,化為萬物的一部分與自然行而同調。
在這裡,她可以不必是安娜,毋須為能力煩憂,且享受祥和的氛圍。
觀察落葉的軌跡,蟲兒的跳躍,與露水滴下折射光亮的瞬間。
當一滴露落在蟻群間打亂了牠們的隊形,安娜的目光被吸引過去,蟻群迅速重整如初的狀態,一隻接一隻,同樣的步伐駝著食物循費爾蒙前行。
本著好奇的心態,安娜捉了一隻螞蟻,螞蟻頭上的觸角瘋狂亂動,前腳在安娜指腹間掙扎,奈何牠卻依舊動彈不得,且驚且恐。
目睹螞蟻掙扎的姿態安娜沒有什麼多餘的感想,她伸出另只手的食指與大拇指,掐斷了螞蟻的頭。
安娜鬆手讓螞蟻落在掌心,亂動的腳肢多動了幾下便僵住不動了。
死了一隻螞蟻也無關痛癢。
安娜反手蟻屍落土上,如塵埃回歸漫漫漠地,起身離去。
*
安娜的指甲留得很長,有次不小心劃過手背竟割破了皮膚,一層薄透的細胞外翻,彼時才驚覺指甲原來尖利。
接著,安娜像自虐般的在手背上亂抹亂劃,留下一堆細密的紅腫痕。
可是沒有血。
沒有鮮血相佐的痛楚總覺得差了一點,離真正自殘的境界。
在自家的櫃子中搜出了刀片,躲回房內。
此時此刻氛圍如此神聖,將要在她身上綻放鮮紅花蕊。
鐵的冰冷貼在肌膚,果斷割出一道赤紅,液體自傷處泌出。
安娜總共割了三道長痕在手臂內側。
她將血塗抹於唇瓣品嚐血的腥澀,品嚐血液中乘載一切汙穢的絕望。
血還在滴,她只覺得自己真可悲,獨自承擔所有卻又離不開此地。
她無法愛人,也無人愛她。
闔起眼簾將世界隔絕之外,手臂上仍血流不止。
內心的傷亦然,染了絕望一身紅艷。
Fin.
心情不太好,暫時不會再黑暗了,因為真的會越寫心情越不好。
發現原來SK滿多梗可寫的欸,可以繼續開闢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