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志乃奮力地以拳刃開出一條血路,途中左臂被砍一刀尚滲著血,終於脫離菁英兵牽制那一刻,沒命地狂奔!
志乃逃了,他丟下了阿斯瑪的屍體與小櫻的安危。
為了活下去,他做出了這個選擇。
他摸著他的良心。
寡不敵眾。
小櫻被俘,帶到手鞠面前。
小櫻不服輸地瞪著手鞠。
小櫻雙袖袖箭、匕首、腰間飛刺纏帶被卸,被壓跪於手鞠腳尖前--雖已到此局面,但她靴裡的飛針並未被搜走,還有一線機會!
戰局中,一線機會便意味著翻盤的可能。
小櫻額前泛出細密冷汗,她僅有一瞬間的機會。
凝神貫注,繃緊身體每一條神經,電光石火間,就必須出手!
當小櫻被帶往到手鞠面前,手鞠不拖泥帶水,手上鴛鴦鉞的刃風立往小櫻脖頸割去!
--就是這一秒!小櫻抓住了這個機會!--趁抓住她的人都退下的這一刻!
小櫻往左倒一個翻滾趁機拿出飛針!刃鋒已迫在眉睫!突的一飛鏢疾射過來,鏗鏘一聲!手鞠為擊落飛鏢而錯失良機,小櫻已從地上站起,飛針就要射出!然旁邊的精兵,動作迅速制住了小櫻,然飛針細微的動作在指尖轉動,早已射出!這是小櫻危急之刻專用的飛針,搽的是劇毒,兩分鐘內必休克之死!
可,也要看小櫻能不能撐過這兩分鐘。三柄劍同時刺往小櫻的心臟!--倏地,繩鏢破空捲住小櫻腰身猛的一拉,被拉飛倒地,但卻因此躲過了那原不可避的攻擊!小櫻飛快起身爆發全身力氣往繩鏢來源跑!她一瞧,竟是那個打贏她的金瞳高手。
寧次將一頭烏髮高束,身穿白道袍,胸口有獨鶴樓的徽幟,手中繩鏢如凌厲的遊龍,破空活竄!
因繩標為遠距兵器,正當敵方以為寧次近距對打無能時,欺身近前,遠不料大錯特錯!寧次最強的其實是近身戰!
八卦六十四掌,拳拳生風,步踏青雲。掌法上講推、托、帶、領、搬、扣、劈、進、掖、撞、削、塌;在勁力上要求剛柔相濟,沾粘連隨,擰旋掙裹,沉實圓活,注重腰力,寸勁爆發。形像上行走如龍,迴轉若猴,換式若鷹。與手鞠的子母鴛鴦鉞師出同宗。
(形意拳與八卦掌之拳理招式關係密切,拳形的意象皆有龍、蛇、燕、虎。形意八卦掌脫胎於程派,始於張占魁及其門下。張占魁曾從劉奇蘭學形意拳,後在董海川墓前拜師,由程廷華代師傳藝,此派傳承之後被稱為形意八卦掌。)
八卦掌的散手掌,也稱地支六十四掌。散手掌中的每一掌比基礎功的走圈換掌來的複雜,不固定在圓圈上行步,身法步法與手法的多種變化,套路非常靈活。
寧次雖強,但又如何群戰高手?
他將用八卦掌證明他之所以自信於此迎接敵方的原因。
八卦掌取於刀術,單換掌是單刀;雙換掌是雙刀。
步法一掰一扣。有六十四變化,擅長偏門搶攻。
寧次右腕微沉,左掌斜推,壓膝蓄勁,凝精聚神,以寡敵眾。
與敵交手,進步出招,以手領敵,以手撩檔,是謂”行步撩衣”。將敵領向身側,以腳擊人,突然進身用雙砍掌橫擊對手頭頸兩側,對手退步以避,寧次立即接擊一技蹬腿,對方再退。獨鶴樓的威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有人都在端詳寧次的實力,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寧次的能耐。
從簡單的對招中,寧次也看出了他們內心的畏懼,獨鶴樓,標榜的是武術之流的最高境界,沒有人能尋得門路而進。百二十年前那次對決使獨鶴樓的名聲推崇至極高點。
一百二十年前,獨鶴樓內分化嚴重的日向流派與宇智波流派在爭奪獨鶴樓樓主名諱,那時,誰稱獨鶴樓樓主,近幾可稱作天下武林的最強強者。
獨鶴樓不好戰,卻也從不避戰,所有挑戰過獨鶴樓名號之人都清楚,儘管是獨鶴樓的一名無名氏,也從未輸過一場比賽!
當時武林對獨鶴樓皆抱持試探、懷疑卻又敬畏的心態。
沒有人知情獨鶴樓的內部事情,沒有一個情報網能打聽出!
沒有人能看穿獨鶴樓所精的流派,應戰的獨鶴樓高手們所用的招式只是功夫中的基礎”一橫一豎”,但所有挑戰的人都拜倒於此!
「這才是……真正的武學啊……」
獨鶴樓的名聲於日向當家和宇智波當家峰頂之戰推上最高處。
一名潛息於峰頂的武者碰巧遇見峰頂之戰,精妙的打法技巧,深厚的內功,與無可匹敵的速度!
是的,獨鶴樓之所以僅用幾招便打發種挑戰者最大的優勢在於速度!出擊的速度之快令人既抵擋不成也攻擊無效!無可破解,唯有比對方更快出擊的速度才可能打敗!
日光正頂,清烈光芒影射出兩道壯麗的身影激烈打鬥著,根本無法辨別誰正處於下風!
白蛇伏草!
穿掌!踏腿!
鷂子翻身!又接一個鷂子穿林!
插,穿,分,摘,攔,搬,擄,提,劈,崩,打,拿。
激烈的一來一往中招招出的淋漓盡致!
崩!
回一招臥牛伸蹄逼得不得不退,但對方一個旋身飛腿側上又是一技猛襲!不能硬接,半弧斜退,又出手!
兩人對打之迅猛,武者根本看不清出招!兩道身影有如龍與虎狂影激鬥!武者根本辨認不出是誰佔上風。
是宇智波當家略勝一籌。
獨鶴樓本為日向一家與宇智波一家共創,兩家是生死共難的好友,比血親更親。只是不料事隔幾代,隨子民增多,一些謠言隨之而上,爭論與事端漸多,再怎麼相好,畢竟是兩種血脈,都是幫親不幫理。
處於峰頂的他們,本是最要好的朋友。幼時訓練被逼著攀過同一座山,拐了腳是誰扶著誰一步步艱難的走下山,傷口化膿是誰不辭辛苦去汲瓶水來清洗傷處,千辛萬苦卻心甘情願,因為他是我的兄弟。
他們曾經共患難,以死相交,而如今,最熟悉的彼此卻處心積慮奪取對方性命。
為了掌門人的位置。當他們往後望都是族人的殷殷期盼,都希望是自家贏,族人們漠視了兩個最要好的兄弟互相殘殺的情景,他們兩人都是家族鬥爭下的犧牲品。
宇智波必須贏?
日向必須贏?
兩人都沒有退縮,迎戰,從他們站在峰頂這一刻開始,就再無法以兄弟相稱。
你是宇智波,而我是日向。
出招!
不論誰贏誰輸都是訣別,只有一家流派能留在獨鶴樓。
殺招!實實在在的殺招攻防著,對方都是拚上全力在打鬥!性命只在咫尺之間。
日光正烈,刺目,令人暈眩。宇智波突然在光中找不見方向,他為何如此拼鬥,為何要扼殺這段兄弟情,為什麼要以死相搏?
……他們明明是最要好的兄弟。
崖邊,宇智波停下攻勢連退兩步。
這瞬間,兩步的距離,他退出了日向的攻勢,退出了兩家的鬥爭,退出了兄弟相殘的內心掙扎。
宇智波一雙深邃的墨眸凝望日向,那裏頭承載著複雜的情感,太多,太深。
而此時此刻已無法再言。
彼此的情義,那些年少用拳頭堆砌出來的日子;誰為誰的傷處換藥細心包紮;偷溜到峰頂躺著觀星,那時內心的平靜與深刻的感動,都是青春的餘燼。
兩人再度踏上峰頂,卻只見年少的自己於此幻滅。
他們皆已不在年輕,各自成為族人的領導,心態也有所不同,背上承擔著族人們的未來與期望。
他只能是日向當家;他只能是宇智波當家。
「我敗了。」宇智波淡淡說道。
日向贏了,眼色略有驚詫,宇智波退了,表示他對彼此的感情還有所眷戀,而自己,卻已經放下一切只為了贏取這場樓主稱號的戰鬥。
年輕氣盛,不可否認的,他想贏!可是他也不想踩著宇智波一家而登上高位,他惶然卻無所適從,在家族的擁簇下他站上這個峰頂,當他想退已無路可退,他已經是當家,是領導,不可退!
但宇智波退了,他說他敗了,他轉身,就要離去,日向卻覺得,這一別將是永別。
日向急喚宇智波的名。
宇智波腳步略停。
日向猶豫了幾秒,竟是一句話也未能出口。
幾秒後,宇智波緩緩走了,這一走,就是永遠不見。
獨鶴樓的宇智波派系悉數退出獨鶴樓的山頭另闢家園,而身為領導的宇智波當家由於敗了此戰,家族以他不夠資格做為領導之緣由除去他的高位,他沒有多說什麼,支家離開,去了西洋。
當天在林中窺探的武者,將此對決在武林江湖大肆宣揚,竟是將獨鶴樓的名號退崇至更高處,可從此獨鶴樓卻不再接見外人,只在武林大會時現身。獨鶴樓日漸隱世,百多年後已鮮少有人聽得此家名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