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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燭影 17.(上)

14/12/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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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若命運可以重來,小櫻雖本為路邊流浪的乞兒,而她不會被撿回特工訓練所,有沒有那種可能?被好心的女人或男人帶回家,給她一個平安的環境,就算貧苦,也是幸福。

可對小櫻而言,命運從都不是屬於自己的選擇。

從乞兒被撿回訓練所訓練,長期殘酷的體能練習,強行被訓練出的應變能力,她知道有很多夥伴莫名的消失是被組織處理掉了,對組織來說:次品,留不得。小櫻拚了命的爭取一席之地就為了活下去。

為了活下去,她忍受組織無人道的培訓整整十多年,十七歲時她第一次出任務殺死一名緝逃的政府官員,她的手再也沒離開過血腥。

小櫻的機智與能力受到組織肯定,被派遣去各處做過探子,這次是作為探子埋伏在最大殺手組織,三年多了,正式命令也尚未收到,卻被捲入這起風波,在劫難逃,而組織只會視情況捨棄小櫻。

小櫻從來只是一枚棄子。這一枚棄子遇到了宇智波 佐助,教她明白愛情的滋味;和漩渦 鳴人與奈良 鹿丸成為朋友,教她懂得什麼是患難與共,什麼是不離不棄。

她原是背叛人而得以倖存下來的那一種人,可這一回,她幸運地想哭泣,人世間的美好,她覺得她一次統統遇到了,不再是孤獨一個,她還有人能夠依靠。

其實小櫻已經盤算好了,誰死她就為誰報仇,然後去死,這一條賤命,她也活夠了。

她永遠記得佐助替她而死的那瞬間回望的眼神,飽滿深情,滿滿無語的愛意。她不認為會有人比佐助更愛她了。

她永遠記得與鹿丸訣別的擁抱,落在他肩頭的淚水,都是無盡的感謝和不必言語的情誼。

她永遠記得鳴人替她守住佐助的遺物所流的血,而鳴人只是笑笑,不談傷處一字。

她永遠永遠記得這一切的好。

假使他們都死了,要小櫻再度回到孤獨的狀態,小櫻業已無法承受。她不願再獨受冷風,她一想到整個未來又是那樣的痛苦而無助--光想像就不能承受。她不願獨活,寧可死。

小櫻的心裡已定好決心。






手鞠鎮守於明潭僅有的入口。

手鞠心裡什麼都不敢想,她知道這次行動將決定阿斯瑪與我愛羅的命運,春野 櫻不死,就是她的至親死,根本沒有其餘可選。

理所應當地,她選擇讓春野 櫻死。

命是什麼?別人的命又與她何干?

若她逼得小櫻死,又稱得上罪孽可言?

她也不過是想換得阿斯瑪與我愛羅的性命而已。

難道她錯了?


而在性命之前,從來就沒有對錯可言。

非生;即死。






小櫻的身旁只剩下阿斯瑪與半路追上的志乃,一路上為了擺脫那些惱人的阻礙被消耗掉不少人手,最後僅餘留三人抵達,戰況慘烈。

於入口前十來尺,手鞠冷冷瞥了小櫻一眼,毫無猶豫,下令:「動手。」

手鞠要小櫻死。

小櫻必須死!



身為殺龍樓的一員,小櫻清楚他所面對的是手鞠直系的菁英組,十來人都具備相當的實力,這仗太硬,只能奇攻,硬上絕對吃不消。

勢力單薄的三人要如何對抗一整隊的精兵?再加上一路上他們已經消耗不少體力,情況十分不利。

聰明人一看到這局勢,就該明白要退。

志乃原想要退,由於阿斯瑪沒退,人情的關係,所以沒退。

阿斯瑪是為了鹿丸,所以不退。

而小櫻是無後路可退。



精兵一湧而上,小櫻三人擺出了簡單的三角陣,志乃與阿斯瑪於前,小櫻殿後。

小櫻扮演的銀狼是一擊必殺的腳色應站在陣前,但她實力畢竟不到位,只得殿後。

小櫻偏用暗器流派,趁他人無防備之姿暗殺,適合中遠距離,可,最大的問題來了,她現在代表的是銀狼,銀狼又怎會用這種流派的武器?

當小櫻內心還在掙扎,瞥向手鞠,卻發現手鞠定定地看著自己。

手鞠清冷的嗓音直喚道,「小櫻。」手鞠手上掌握的信息讓她早就知道銀狼為小櫻裝扮。

手鞠冷冷注視著小櫻,像空中盤旋的隼正定定看著獵物,無情又渴望血腥的眼神。



小櫻內心大驚!

手鞠知道了”小櫻”是假,也就是說鹿丸很可能已經被抓了!

小櫻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動搖了信心,阿斯瑪發現了小櫻的異狀,手搭上小櫻的肩,要她穩住。

「速戰速決。」甚少開口的志乃說道,他看穿小櫻有想拋下這裡去營救鹿丸的念頭,但他們一行人上山折損了多少人就為了眼前的明潭,絕不能退!


身為特工,小櫻心理素質本即比常人強,強抑慌亂的心神,碧瞳暗下。

她強迫自己冷靜,不去想鹿丸的慘狀。她沒有時間崩潰。


緩幾口氣,她扯開包覆於臉上的黑布,摘下遮掩髮色的頭巾,一頭粉雪瀉了下來,眨眼間,小櫻的眼神已帶有霜的冷血。

來者即殺。





如狼似虎的敵方,頃刻間,已擺上陣型攻上!

小櫻與阿斯瑪和志乃擺出戰鬥姿勢,三人形成三角之勢。

阿斯瑪和志乃武器皆為拳刃,擅近戰;小櫻暗器流為輔。


志乃擅近身搏擊且精通人體穴位,抓握拳刃木柄,左刃在前;右刃守後,擴肩蓄力,散發緊肅的殺意。

阿斯瑪原為武術格鬥家,通懂各式流派的打法,善用各式流派的技巧,詭譎莫辨,是一大利機。他雙手穩持拳刃,展露強烈的氣勢,眼色盡顯殺氣。

小櫻以飛刺逼對手改變攻擊軌道,但他們主要攻擊的對象是小櫻,小櫻只得一再閃躲,並伺機射出搽了劇毒的飛刺。毒性分兩階,第一階是毒性直襲中樞癱瘓神經,第二階段則是在十分鐘內使之心腎衰竭而亡。


開殺!


阿斯瑪的殺意氣場全開,狂亂的舞起拳法,拳刃如手的延伸,伴凌厲的銳氣掃蕩出腥血風雨!

阿斯瑪此時使的是形意拳法,其奧妙之處在於:「直行直進,走亦打,打亦走.如黃河之決堤。」

形意拳主張頭、肩、肘、手、胯、膝、腳七法並用,處處可發,遠了便上”手”,近了便加”肘”;遠了用”腳”踢,近了便加”膝”,並且要求虛實結合,相機而行,不可拘使成法,「拳無拳,意無意,無意之中是真意」,方算上乘功夫。

論群戰,阿斯瑪不會位居下風 。形意拳是中國三大著名內家拳拳種之一(形意、太極、八卦),位列中國四大名拳。但是,形意拳風格卻是硬打硬進,幾如電閃雷鳴,在內家拳中獨樹一幟。

阿斯瑪使的十形[註1]之一蛇形拳緊咬敵手,一步進一步殺!蛇形拳特別強調點與切的效果,和拳刃特性相仿,使起拳來如魚得水、刀刀見血,靈活的在敵方身上切割出道道傷口,銳不可擋的戾氣在阿斯瑪刃間流轉,殺!除此外別無念頭!


「有意莫帶形,帶形必不贏。」在攻防技上,提倡近打快攻,搶占有利位置,「眼要毒,心要奸,腳踏中門檔裡鑽。」

阿斯瑪的快手快腳如疾風竄於敵陣之間,難以捉摸,無法抵禦!利刃淺則割傷;深則斷經脈!

一個急刺,挑破皮肉,血濺上阿斯瑪眼角,然他毫無懼意繼續前攻!

肩垂肘墜,腕塌手靈,兩臂似屈非屈、似直非直,保持兩臂的伸縮彈力,利於變換手法。兩肘不離肋,兩手不離心口,出洞入洞緊隨心口;手高不過頭,肘高不過口;一手攻擊,一手顧破。

阿斯瑪右拳刃截手[註2]往前切削,逼得對手退一步此時小櫻脫手而出的飛刺已逼近!來不及閃!刺中!左前立即有把利刃揮來,凌厲的劍氣襲上阿斯瑪,以拳刃一挑,而同時後方的棍棒已逼近!志乃側身險險閃過一把刀伸手剛好勉強擋住了棍棒,志乃手臂青筋暴露大喝一聲催使內力將棍棒震開!小櫻的飛刺趕上,鏘鏘鏘,被亂棍打落,但也已達成牽制三秒的目的,阿斯瑪趁機與前方敵手高速交手,步法近身,拳刃劃開敵手胸口血濺當場再追加小櫻的毒飛刺!阿斯瑪拳刃不停,亂舞奔猛!



然小櫻等人注定抵擋不了手鞠的陣容,他們僅有三人,對方人數是他們的四倍之餘,前攻不入;後無援手。

咬牙苦撐,又能撐多久?

以命換命,是最愚蠢的事情。



阿斯瑪很強!強的足以群攻他也攻不下!但從來就不是只能夠正面迎擊,玩陰的,阿斯瑪再強也無用!

精兵們的頭頭使了個眼色,原圍住阿斯瑪等人的陣容速速退離,一個竹製噴筒[註3]飛落到阿斯瑪的腳邊,瞬間炸開!來不及閃!剎時火焰竄燒,紫煙毒氣瀰漫,阿斯瑪等人急急退出毒霧,奈何速度再快也已經吸進毒霧好幾口,不料退出毒霧後他們三人隊形散掉,三人隨即分別被圍攻!

手鞠直系兵子不是好惹的,志乃以一敵三,堪堪避過直刺胸膛的刀,背後又是狠快的一劍!腳步硬生生停住,膝蓋扭力,擦過劍尖,背上劃開一道口子,雙拳刃忙不停歇的刺、挑、切、擋,而對方卻毫無損傷。

阿斯瑪刃擊數也逐漸慢了下來,一股強烈的暈眩感蔓延而上,肇因是那毒霧,毒霧是由水仙花提煉而出,而水仙花球根的提取物注入開放的傷口時,會對整個神經系統產生令人驚人的麻痹效果,甚至可致心髒癱瘓。

阿斯瑪腳步一頓,敵方就是在等待這刻空檔!瞬時間圍攻而上!阿斯瑪卻深陷在暈眩中動彈不得。

小櫻眼睜睜的看著阿斯瑪被圍攻,她發狂的急射袖箭意圖破出一條路,然她慌張的舉動反顯破綻,一把刀砍傷了她的肩,血流不止,而阿斯瑪就要在她眼前死去。

小櫻狂亂揮舞匕首,同時間,眼見四把刀穿透阿斯瑪的軀體,心兩刀;肺、腎各一刀,阿斯瑪凸睜著大眼,嘴角溢血,不能瞑目。

阿斯瑪死了。他的身軀倒了下去,那四把利刃從他身上無情地抽出,紅彤彤的鮮血與潮溼的黃土交融一起。






小櫻覺得她快崩潰了,原隊伍本來就只剩下阿斯瑪,而後來居上的夥伴也僅志乃一人,可以想像死傷多麼慘烈,而如今竟連領頭的阿斯瑪也死了,小櫻頓失依靠。

就算小櫻的雙匕首流與袖箭難被攻下,但也是遲早問題,精兵只折損四五人便把小櫻等人打得潰不成軍,實力最強的手鞠甚至還未親自動手。

走投無路,無計可施,掙扎也掙扎不了多久……

小櫻拚了命的反擊,卻怎樣也找不見出路。



殺掉志乃後,就剩下小櫻了。手鞠冷眼觀望。

志乃左臂重創,傷口鮮血淋漓,並不妨礙他強烈的求生意志,他的實力差阿斯瑪一截,不適合群戰,腦中已開始計如何退離戰場。

也許只有他一人能成功全身而退,若小櫻被殺也莫可奈何,畢竟到了這一步,維護自己性命才是第一優先。



志乃望見阿斯瑪的屍身,內心劇痛無比,阿斯瑪就如他的兄長,給予過他這孤僻的人許多關懷與信任,他很感激。

想起大嫂肚裡三月的嬰孩,志乃為大嫂感到不捨和心疼。

尚未出世的孩子卻已先失去了他的父親,若夕日 紅堅決不改嫁,獨自撫養孩子長大,這代表著這孩子一輩子都嚐不到何謂父愛的滋味,他將擁有一個缺憾的人生,而這份缺憾,是永久的、不可平復的傷痛。

當其他孩子正炫耀著父親送的禮物,他只會感受到被整個世界隔絕的孤獨。

當其他孩子能得到父親給予的愛與溫暖,他卻只能想盡辦法武裝自己,好使自已看起來堅強一些。

當他失去了父親那一刻,便注定他將孤獨的、堅強的走著人生這一條路。

願他快樂幸福。



夕日 紅為未出世的嬰孩縫手帕時突然被針刺中見血,皺眉,望向窗間深夜,心裡無端湧出焦慮與哀愁。









TBC



[註1]:十大形(龍、虎、雞、鷹、蛇、馬、貓、猴、鷂、燕)

[註2]:順起順落,參以拎搓者,謂之截手。

[註3]:機關型暗器,將內裝的藥物噴出以進行攻擊。http://upfile.chinaschool.org.cn/image/2013/05/17/014909_180.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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