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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黃色車影於道路上疾騁,時而在大馬路上鑽過一車又一車的間隙;時而駛入鮮為人知的羊腸逕中,一台台追在屁股後的殺手很快的被甩得遠遠,牙仍興奮不止的加速逃逸,估計已經被開了十幾張的罰單。
坐在車後頭的鹿丸雖有些頭暈想吐,但他好不容易在碰碰撞撞的暈車中想出個可靠的人,可以找到銀狼的”那個地方”,該說幸或不幸,這個王牌就是載他的牙,沒有人比他更熟通整個地下城的脈絡了,有機會能找到!
「你知道--”干葉”是什麼地方嗎?」
「哦,”干葉”?去那裏做什麼?」牙一付奇怪的看著照後鏡內的鹿丸。「那裏……有一個很大的公共墓場。」
墓場?銀狼退休跑到公墓去做什麼?什麼個鬼事情。
「接下來往干葉走?」
「對。不過”干葉”就只是一座大公墓?」
「哦不不不,我是說,干葉是一個比小鎮還要更小的地方,它夾在兩個鎮的中間是三不管地帶,面積只有七條街、六條巷、三條柏油大馬路而已,其中央之地是為公墓區。」
鹿丸哦了一聲,原來銀狼跑到三不管地帶去了,但是在那裏,混混、棍痞橫霸的地方是非應該不少吧,銀狼既要過平靜的生活又為何跑入龍蛇混雜的地域去?
「干葉近來平不平靜?」
牙從容的按下一鍵更換車屁股上的車牌乖乖停在紅燈前,「干葉一直以來都很平靜,是因為那個地方鬧鬼鬧得很兇,就算是三不管地帶也沒出過太多事。」
聽到這裡,鹿丸不禁對於銀狼挑干葉隱居覺得是樁聰明的事兒了。畢竟就算是壞人也是人,也會怕鬼的。不過鬧鬼鬧得兇……虧銀狼還敢住在那邊,自己等等也是要夜闖那兒……唉,真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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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狼的名諱即等同一個傳說。
從沒露過一次臉,也從沒失過一次手。一道傷痕致死是他的特色,這般強大的致命能力和自信唯他獨有。
銀狼現身,頓時江湖人心晃蕩,終於顛覆殺手排行榜的風雲時刻到來,眾人莫不想掙取位置抬高身價,嗜血戾氣如暴風降下,即將引爆全面性的征戰。
由其銀狼的頭顱被盯的最緊,畢竟這場風暴由他而起也該由他而熄,旁觀者都等著看場銀狼被追的窮途末路的狼狽戲碼--然卻沒有發生。因為沒有人尋的見他,就連經紀人自來也沒告知行蹤,卻依舊辦妥自來也簽下的每份合約,因此,有少數人違背執業道德去偷取不屬於自己的任務資料僅為見銀狼一面、廝殺一場,該是轟轟烈烈血灑滿天卻不見主角身影。
銀狼究竟躲去哪了?從沒有人目睹他的真面目,就算真看過,屍體也不會說話了。
一傷必死的屍案持續出現,手法乾淨俐落確是專業水準,銀狼身價越抬越高,就要直逼上第一殺手的位置,而第一殺手”黃雀”自然也想瞧瞧銀狼的實力,便自己公開宣布將與銀狼決鬥,這時候銀浪若不赴約就真是孬種。
殺手聯聚地下室,五十坪寬敞。
銀狼果真現身。所有人屏息等待,胸脯飛快的交換呼氣,殺手排行的動盪若不是此刻徹底結束就是徹底引爆大混戰。
銀狼沒有說話,冷色盯住面前挑釁他的黃雀,一眨眼便拔劍了!那是古代名劍之「承影劍」。據古傳,黎明之天色黑白交替的瞬時間,持劍者雙手緩緩揚起,卻不見劍身只餘劍柄,揮向旁邊一顆挺拔的古松,一個劍影飄忽而過,夜寂間輕輕「嚓」的一聲,樹身微震不見變化,然稍久後松樹便在一陣風中悠悠倒下。若影子般的優雅的劍,名曰「承影」。
而黃雀眼底沒有一絲動搖,畢竟銀狼能維持一傷必死的百分百機率背後肯定不簡單,果然,銀狼的配刀是把絕世好刀。黃雀所使的武器早已拿穩於手裡,是槍。槍和矛一樣,是古代戰場上使用最廣的長形刺兵,專攻刺擊,攻擊範圍僅有一線,也故練槍者的要求即為「槍出如箭」。出槍如靈蛇吐信,不僅攻擊迅速且虛實難辨。
槍?黃雀怎麼是耍槍的?殺手持有那麼顯眼的武器簡直是笑柄。
然,在場裡沒有一個人笑的出來。黃雀平時不拿槍的,一但祭出便出大事,在上回,黃雀用槍割下上代第一殺手的頭顱搶下寶座,今次,他同樣能以槍守禦他自己的寶位。
刀不動,人不動。長槍實屬遠攻;劍則為中短距離。面對劍,槍易攻易守;劍則難攻難守,著眼於開場氣勢銀狼便被削減大半,這場決鬥,由黃雀主控。
銀狼眸光平靜,散發令人肅然發寒的殺氣。
黃雀手勢初為「中平槍」。把槍根緊靠自己的腰際,槍尖直指敵之胸腹,不攔、不拿,直取敵酋,是為二十四式之元、變換無窮。槍訣云:中平槍,槍中王,高低遠近都不防;高不攔,低不拿,當中一點難遮架;去如箭,來如線,指人頭紮人面,高低遠近都看見。這手槍法的訣竅就在執槍待機的分寸拿捏上,敵械一動,破綻已開,避開其實,直取其虛,可一槍了結。
黃雀伺機而動,銀狼也不動,場面上沒有一個人敢大力呼吸,全身繃的僵緊,第一個瞬間契機的壓力巨大。
突地,ㄧ顆飛蝗石劃破沉重的死寂往黃雀右手背打去,手形一動,稍有破綻,銀狼持握承影劍以極快的速度逼近,然黃雀槍型瞬時變化為「力貫槍」起式上平槍,前把低、後把高至齊眉,涮槍花做虛勢進槍,敵械必來虛撥,則趁勢雙把齊實進槍,即敵本無破綻,以勾槍勾出破綻矣。但就在住意力全被轉移在黃雀身上時銀狼消失了蹤影!是暗殺的隱步法。銀狼太快!瞬間承影劍自黃雀身後刺擊而來,黃雀碎步後退,銀狼緊咬不放,畢竟遠距離的兵器在十分近的距離內甚少作用,不能放過這空檔!影斬擊破開空氣,黃雀以槍桿擋招,接連數招的抵禦下已突出群眾的限制就要被逼上牆,黃雀深知並不停試圖改變攻擊的軌道,然此即為銀狼的計畫,怎能讓他輕易躲過?
黃雀怒號ㄧ聲,轉切出大圓。法曰:「吃槍,還槍也。」倏左忽右 ,使彼心手俱亂,而不知我之所向,且因亂而進矣。銀狼並未緩下舞動的劍影,他的雙眼彷彿能看破每一瞬槍的軌跡,劍刃招招觸槍,半空激響!
法不曰:「不招架,竟是一下。」擊來竟不招架也。於彼進擊之時,往左斜閃 ,而直進扎彼空處,使彼不及收勢--若非練就出神入化,不能輕易動用的絕招,比的是那閃光雷火之速!若不比人搶先,輒就必死!
銀狼倏的劍將槍猛的架離軌道,黃雀手臂竟被震開,銀狼右腳如閃電落下!擊中!黃雀吃痛而閃了神--就是這個空檔!承影劍刺入了黃雀胸膛!
眾人頓時驚呼倒抽一口氣,銀狼刺的是右胸,他沒有殺掉黃雀,為什麼?
「剛才我的手被震開,究竟是怎麼回事?」
「劍身抹了毒粉,能遲緩神經運動,你早已吸入一定的分量。」
「你!」黃雀震驚,自己竟被對方的小動作給害了?!畢竟是他顧慮不周,沒有猜到銀狼甫才飛舞疾劍的另一層涵意,雖然不甘,卻只得接受結果,但還有事相問。「你的步法很快,師承哪一人下?」自知此役已敗,對於對方厲害的門路很是好奇,第一顆飛石的契機,銀狼的速度簡直不可思議的馬上逼近他!就算是熟練殺道如他也未練就如此精深的步法。
銀狼將劍拔出。黃雀硬撐住扭曲的臉孔,噴得胸口全是紅血,冷道:「猿飛。」
這是黃雀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名字。
猿飛是上任殺手第一位上的人,黃雀擊敗了他。
先下藥在與他決鬥,而猿飛的頭被槍刃割下,赤紅的槍纓更因染血而生動紅豔。
猿飛在位十年,從沒有中過什麼毒招,此次卻落在黃雀手裡,雖是被下藥,畢竟身為殺手關於毒方面的知識自然要熟識,也不能怪上黃雀頭頂。
「你是來報仇的?……」黃雀口氣顯得心虛。
「不是。否則我已殺了你,我只是要聽,我師父是怎麼敗在你手中。」
「聽過,紫罌粟花麼?」
「紫色的罌粟花?」
「此品為世上罕見劇毒,重點在於使中樞神經失調,對大腦產生迷幻的作用,吸一個時辰便能使腦萎縮十分之ㄧ。但我想你要聽得不是這些,是你師傅如何中我的招的。他是被背叛的,那個人你也認識。」
「誰?」銀狼口氣有些激動,雙眸閃爍難以理解的情緒。
黃雀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耳朵抵在嘴邊,如蚊蚋的細聲卻在銀狼心口炸開。
「騰閣閣主,段藏。」
是殺手聯幫的第一組織「騰閣」的掌位者,銀狼所屬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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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
http://www.hudong.com/wiki/%E6%89%BF%E5%BD%B1
http://www.cos.url.tw/fight/spear-03.htm
http://info.wenweipo.com/?action-viewnews-itemid-139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