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春需要離開義大利一陣子,她想回日本了。
而跟京子談了一會兒還是沒推托掉,京子眼底那份認真說著,我希望你是那一個看著我幸福的人。
你是我今生最好的朋友。
小春需要離開義大利一陣子,她想回日本了。
而跟京子談了一會兒還是沒推托掉,京子眼底那份認真說著,我希望你是那一個看著我幸福的人。
你是我今生最好的朋友。
小春上好了妝,穿上伴娘禮服,簡約卻凸顯出不凡的氣質,略遜主角光環些。
沒關係,反正在他眼中我總是比較遜色。苦澀的自嘲。
打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雲雀恭彌。
還來不及問什麼雲雀恭彌已抱住了小春。「不要去,草食動物。」小春的大力掙扎。
「做什麼你……」
在雲雀的懷裡小春簡直像一隻貓兒那般搔抓著,不停的扭動想把這捆綁住的這繩子給扯開,最後一番過度用力後小春累了,停了下來。
「放開我,雲雀恭彌。」
其實小春怎麼會沒有一瞬間想過,如果被困在這裡,那就不必面對了,多好。
可是她清楚她必須到場,為了京子。
於是礙於雲雀沒聽進她的話所以又再度扭轉身子想要把他甩開,而雲雀除了劈頭那句話以外都安靜的嚇人,想至此小春視線往後抬與他的視線交會,馬上就停止了掙扎。
那深黑的眼底只訴著一件事:別去。
「我一定得去的。」
「不要去。」
「你憑什麼阻止我不能去?」
「沒有為什麼,你愛自己多一點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在我喜歡上阿綱的那天開始就不復存在了,我只愛他,只愛他。」
小春感覺手背的力道鬆了掙脫跑到大門外。
「即便多痛你也願意?」
「我願意。」
這樣的對白像在許下一生的誓言。
*
京子不出眾人意料,最為閃耀的一顆星,而這顆幸福的星星將落入他們的大空中,永遠不熄。
小春很出色的飾演好她的角色,完成應做的後退至較少人的邊界,拿著一杯紅酒坐在水池邊,有些悵然。
她最愛的人在今日確定要終身愛著一人了。
她最要好的朋友也在今日得到渴求的幸福。
他們彼此擁抱然後被他們的愛情擁抱,小春祝福他們。
雖然心底不是很愉快倒也還好,只是悶悶的。
嗯,酒有點苦。
「嗨,是春小姐嗎?我是巴吉爾。」
「哦我記得你。」
「那真是在下的榮幸。」
「叫我小春就好了,那樣太怪了。」
巴吉爾坐下來,他們相視而笑。
「小春小姐今晚穿得很美呢。」
「是嗎,其實你不用這麼客套啦。我不是很習慣這樣的大場合。」
小春記得巴吉爾是個很怪又很愛日本文化的人,十分有趣,而眼前的他倒是挺成熟的,畢竟也磨練了幾年,也或許是在Vongola底下成長有關。
比常人更加冷靜。小春第六感說。
「你有注意到水池的設計?是櫻花喔,我主張說要這麼做的。」
「超棒的!小春喜歡這種設計。你還是一樣的熱愛日本呢。」
「小春小姐也知道?在下就是對日本說不出的熱衷。」他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像還是稚氣未脫的青年一樣,「怎麼,我臉上沾了什麼?」
收回凝視,「沒什麼,這場婚禮不知道要多久呢。」
「預估是十點收宴,但處理善後可能會到半夜十二點去了。」
「你要留下來幫忙?」
「是阿,我也說了我參與了這場婚禮設計,多少幫點忙,更何況是Vongola自己人。」
Vongola不是有很多較低階層的人員幫忙,為什麼不讓他們忙就好了?真是難得的高層。
「我也留下來幫忙好了。」
「夜半女士可是十分危險的。」
「那得煩請巴吉爾先生送我回家。」舉起酒杯。
「榮幸之至,女士。」擊杯,飲酒。
宴末,京子醉了滿臉紅依舊令人傾心,阿綱也醉了倒是還比京子清醒幾分,謝客完被昏昏沉沉的載回他們神仙屋去了。
小春原本是被Vongola勸回早早回家歇息,可小春不願,這時段回家腦子還十分清醒此刻她需要忙碌來掩蓋所有情緒,最後Vongola當然是妥協了他們也忙得沒有空閒再去勸她,倒是巴吉爾自水池交談後再也沒見到他,可能是因為高層人員所以在討論些什麼。
小春換回了簡便的裝扮接著忙得東奔西跑,Vongola的盛宴之大即便當場已有百多人卻還嫌吃力,多奢華的宴會。
酒杯、盤子、刀、叉、碗--小春與一個不熟識的Vongola一齊收拾著,一位有著棕色馬尾的年輕女性。
過程中她們聊了一點。
「你不是今天那位伴娘?三浦春小姐?」
「是阿,叫我小春就好,你呢?」
「翎,Vongola門外顧問巴吉爾先生帶來的幫手。」
「巴吉爾人很好相處吧?」
「是的。我們全心甘情願追隨巴吉爾先生,他是我們遇過最好的主子。」
會比阿綱還來的照顧?小春沒問出口。
「那你們很幸運呢。」小春報以微笑。
「誰幸運了?」另一道聲音突入其中。
「巴吉爾先生!」翎驚呼一聲(加上臉紅)。
「翎,辛苦了,不介意我找小春一下?」
「當然不!」
巴吉爾額上微滲汗水,領著小春退兩步說話。
「呃、累了嗎?其實我現在必須先離開去Vongola基地一會兒,所以現在我必須先走了,我會請翎帶你回家的,真的不好意思。」巴吉爾道起歉來一點也不像殺人不眨眼的黑手黨,這麼溫柔--像綱一樣。小春不禁又想起那致命的字眼。
「沒關係,巴吉爾很受下屬愛戴哦。下次見吧。」
深夜迅速吃掉巴吉爾的影子。
*
回到家將近三點忍不住倦意直接鑽進被窩深深睡去。
隔天一陣門鈴聲吵的小春睡不著,在床上翻很久才去開門。
「山本?」小春睡得頭昏看見是熟人索性閉起眼睛靠在門上。
「抱歉,因為我打你的手機沒有人接所以一緊張就衝來你家,呃、被我吵醒了吧?」
「你要不要回床上睡?」
小春沒有聽進,身子自然的一歪,山本連忙抱起讓她繼續原本的夢。
是故意讓自己承受多少疲憊,掩飾應該悲喜交雜的情緒,才睡得這麼沉。山本在床邊望著春泛紅容顏。
準備了多少玻璃在這場婚禮一次破碎。
碎玻璃遍佈土壤,春裸足鮮血淋漓每一步,沾染上血的綠草與白花都是她留下的痕跡。
染血白花燦爛盛開。
雨降下,春濕透的於雨中舞蹈,嘴角仍掛著笑容,狂舞,即使玻璃狠狠扎上腳,瘋狂著。
春在哭而雨水稀釋了淚水,滂沱大雨使土壤變成泥濘春難以再繼續跳舞,終究她停下,依舊哭泣著。
雨沖刷了本來的血跡,遺忘了哪裡才是她出發的原點,春走著渴求一處沒有風雨的境地,讓她平靜讓她失去言語,恢復碎玻璃應裝的喜悅與笑容,恢復三浦 春應有的模樣。
在大雨中失去了所有方向,春選擇躺下,任憑這場大雨淹沒自己。
小春睡了太久讓山本覺得不對勁,一摸上她的臉頰才驚覺她發了高燒,體溫燙得嚇人,立馬載小春到醫院去。
山本特別要求醫院單人房專人看護,一醒了馬上打給他讓他知道。山本擔心又著急。
小春聽見了一陣歌聲,卻沒瞧見半個人。
悠揚的歌聲似來自遠方靈魂的呼喊,春感覺的到胸口靈魂的悸動,與那聲音相互共鳴著。
霧來臨,小春蜷縮起來,被霧籠罩。
等待迷霧的散去。
兩天了,小春還是沒醒過來,山本焦躁的詢問醫生,而醫生們全無頭緒。
仿若過了隔世那樣久,當春睜開眼霧已經消失了,發現身於土地。抓起一些土,從手中傾瀉而下土的氣味。
春發現不遠處有座湖,她朝著湖前行。
匆忙趕來的獄寺更是生氣的直接揍了醫生,他怕她再也醒不過來,再也聽不見她的笑聲。
病房充斥最具權威的醫生們正迅速的討論病情,觀察脈搏與腦波,一位醫生猜測某種可能性:「也許是下意識的不願再清醒。」門外的山本和獄寺一夕之間明白這場大病的原因。
清澈的湖沒有絲毫的波動,春俯身凝視湖面上的倒影,潔淨的臉龐和一雙酒紅色的眸子,另一端的她無聲的對她說話,下瞬間就被拉進湖中。
「醒了!她醒了!」病房突地冒出一聲大叫。
「出去!全都給我出去!」獄寺奮力擠進病房內且山本尾隨著。
「還好嗎?覺得怎樣?頭痛還是--」
小春有點傻了對於現在的情況,她舉手制止獄寺說下去。
「你發燒了,兩天多都沒醒,讓我們擔心得要命。」山本看她表情就知道一定是茫了。
「難怪覺得好累。」
「蠢女人,沒事生什麼病害大家擔心得要命。」
「京子知道嗎?」小春這麼問是因為京子是全義大利最關心她的人。
「沒、呃,他們正在度蜜月,所以--」
「那沒事了,」小春迅速打斷然後笑了笑「我餓了,可以幫我買個呃--」轉頭看窗外判斷時間--一片黑「晚餐嗎?」
「可以。」山本用手肘撞獄寺示意一起,雖然獄寺百般不情願瞪著山本最後還是一起走了。
的確小春需要靜一下,在大夢一場之後;在婚禮之後。
離開吧。小春記得湖裡的自己是這麼說。
TBC